大兆朝禁开赌坊,以杜绝百姓赌博之风。

    然而《大兆律》中没有具体行文规定不许赌博,是以赌徒仍聚众而赌。

    是有赌徒耗尽家资,家破人亡,赌红了眼,行凶斗殴也是常有的事。

    谢献虞的意思是这一次正好可以晏月尘母家那位表亲为引子,修律肃法。

    她犹豫片刻,律法涉及朝政。向皇兄进言禁赌修律,被有心人知道了,会说她后宫干政,行为不举。

    就在她发愣的时候,赵沅道:“近些年来,京城中因为沉溺赌博,而卖妻鬻女者不计其数。凭什么赌的是男儿,被卖的都是女儿家?”

    李婧宁的心被狠狠击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好。”李婧宁起身,道:“我这就给皇兄写信。”

    顿了顿,又道:“不过,这信要怎么送到东宫?”

    赵沅挑眉,笑意漾开:“我来想办法。”

    李婧宁便坐在案下,铺开纸笔,奋笔疾书起来。

    一封信写清事情的原委,并痛诉赌博风气蔓延对当今世道之危害。

    然后装入信封之中,交给赵沅。

    赵沅捏着那封关乎一个女子性命的信,走出会武堂,交给杨婶,让他转交给赵隽。

    那封信很快就到了李承达手里。

    他看过那封信后,很快把它放在案上,反复踱了几步,视线再次扫过李婧宁的信件,看见上头字斟句酌的恳求,又想起一件事,召入宫人,命立刻去将司天台太史令唤入东宫。

    谢荀应召而入,李承达将李婧宁的信推了出来,笑道:“婧宁给孤出了道题,你看看。”

    谢荀看了一眼那封信,笑道:“公主耳聪目明,虽然人在军营里,却对百姓疾苦了若指掌。近来京城中赌风日盛,百姓甚至当道而赌。前几天京城里还出了一桩事,说是有个人在书枫桥下卖麻油,旁边还有几个小贩也在叫卖东西。趁着无人的时候,卖麻油的撺掇旁边卖麻糖的猜几把骰子。卖麻糖的旁边还跟了个小儿,称无人帮他看孩子。卖麻油的便让妇人代为照看。他们便当街而赌,没一会儿,卖麻油的生意来了,妇人忙着收钱卖麻油,一时不察,卖麻糖的小儿就掉进了河里。捞起来后人就不中用了。卖麻糖的不依,便和他拉拉扯扯,闹到了京兆府,李为宗这几天很为恼火。”

    李承达眉心下沉,脸色阴郁。

    谢荀道:“若能禁赌,于百姓而言,大有所益。”

    李承达遂点点头:“让王昭去办这件事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