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平身吧。”皇帝走向老太后,躬身问安：“母后今日可还康健。”
“哀家一切都好。”老太后抬手，示意他在身畔坐下。皇帝虽已年迈，但一双凤目不怒自威，天子之仪令人不敢直视。
皇帝转而看向李华卿,幽幽道：“皇妹在青羊观为国祈福,辛苦了。”
李华卿的笑颜淡了下去,转身端起案上的茶盏,低头拨弄盏中茶叶，并不抬头看皇帝，淡淡道：“既是为国祈福，又何来的辛苦？陛下言重了。”
客气疏离,只要是有眼睛的人,就能看出两人气场不和。
李康乐等人知道长公主还为当年那件事恼着皇帝，此时腔也不敢开，闭了嘴站在边上。
太后沉默了片刻，看向沈凝雪道：“哀家听说刘家打算把他家姑娘嫁到东宫做侧妃？前日里你还把人喊到东宫去了,人太子见过了？”
沈凝雪上前了一步，恭敬道：“回皇祖母，孙儿见了。”
太后顿了一顿，又问：“你是怎么想的？”
沈凝雪道：“皇祖母今日不问，凝雪也正要问过祖母的意思。承蒙父皇器重,太子如今肩负监国重任，无暇顾及内苑，一干内事都是臣妾打理。但臣妾年轻,处理事务拿捏不准轻重，故想问过祖母的意思。”
沈凝雪雍容端庄，哪是拿捏不准轻重,而是这人棘手。
前些日子内阁议事时，太子少保丁堑提到太子成亲四年，膝下仅有太孙一子。他立身清正，这么多年，东宫只有一妃两良娣，委实不够看。
次日内阁学士刘博邕便上书太子詹事府，自荐其孙女。
太子当时以内苑之事由太子妃打理为由，把这个摊子推给了沈凝雪。
沈凝雪明白太子的意思。
他们俩自议亲一见钟情，这些年来夫妇恩爱，鹣鲽情深。
太子对她的心意他都明白。
刘博邕自荐孙女，太子既不能拂了内阁学士的面子，也不愿应承婚事让她伤心。
所以把决定权交到她手里。
可她又何尝不是两难，点头，要和更多的女人分享丈夫，无异于剜心之痛；摇头，有失太子妃的风度，落个善妒不贤良的名声。
“刘家那孙女儿，哀家以前也见过。是个美艳妩媚的。”老太后道。